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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帝告诉我,灌水要猛烈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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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阳
已经被困整整二十天了。
宋子星慢慢起身。窗外,骄阳一片。
身后,不知何时,有一个人默默的立在那里。
“我们的粮食仅够支撑明天一天了。”那人道。
“是么?”宋子星淡淡应到。
“我们的士兵只剩下三千人,而且全是老弱病残。”那人想想,又道。
“哦!”
“也许,今天就是破城之日。”
……
“为什么?为什么?为什么?”那人突然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宋子星,脸轻轻的贴在了他的背上。宋子星微微一僵,恍惚中,背上似是有些湿意,隐隐发烫。
“为什么你不走,你明明可以离开这里的……”那人喃喃自语,泪珠点点滴滴,在宋子星后颈衣服上化成了一片墨色。然而却终是不见一丝哽咽。
宋子星慢慢的转身,叹了口气,把背后那人抱在怀中:“无多,那么,你呢?你又为何不离开?为何非要守在这里?”
怀中人轻轻一颤,泪水肆意。
“主帅……门外突然有传令官报:“敌军主力又开始攻城了,我军人单力薄……”
宋子星星眸一闪,厉声喝道:“通知各位中将,参谋火速赶往城楼,本帅随后就到。”
“是。”传令官退下。
宋子星负手跺出房门,天空中,烈日炎炎,却依旧不掩天边的那一抹不祥的黑色。墨阳,终是保不住了么?
他没有回头,只是微微恻脸,耀眼阳光之下,他的脸孔半边黑暗:“无多,城破之时,你趁乱离开吧。”话音刚落,他大步离开,不见一丝犹豫。
对不起,无多,这个城的主帅,是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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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下
炎炎烈日,无尽焦土。
一金甲将官,他的身下一神驹。
他的身后,三万士兵。
“叫你们的主帅出来!”他金枪一指,霸气冲天。
“叫你们的主帅出来!”三万将士手持长枪金盾齐齐跺脚,声震四方。顿时,墨阳城也晃了一晃。
“城下小儿,缘何叫嚣!”不知何时,城上出现一人。
那人一袭白衣,发如青墨,衣炔飞扬。他冷冷一笑,神情之间,三分风流,三分潇洒,三分傲然。
“是‘无敌将军’,真的是他……”城下,三万将士相顾而盼,窃窃私语,一时间不由得军心胆怯。
“住口!”金甲将官怒喝:“怕什么?就是‘无敌将军’又当如何?我三万将士难道攻不下这仅余三千人的小小墨阳?”
宋子星闻言不由一惊,为何敌军得知这墨阳仅余三千士兵?莫非这墨阳城内有奸细?
那金甲将官道:“宋子星,连你们的皇帝都放弃墨阳了,你为何不痛痛快快投了降?”复又道:“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,明日此时听你答复。若是乖乖投向,就留你全尸,否则,城破之日,就是墨阳城亡之时。”言罢,一阵狂笑,令旗一挥,三万将士如潮水般退去,只余下漫天尘土,以及余音不断的那张狂的笑声。
宋子星慢慢回头,满眼沉痛。放眼望去,墨阳城内,一片焦土,街角上,三三两两的伤员七竖八横,他们或是是拄着拐棍,或是绑着胳膊,破旧不堪的战衣上染着斑斑的血迹。
三千的老弱将士,不到两千的妇孺城民,如何敌得过这三万敌军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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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阳最高的塔楼上
宋子星揽住花无多的腰,花无多把头轻轻的靠在宋子星的肩膀上。
头顶上,一片星光灿烂,仿若身在星海。
不远处,三千将士欢歌载舞。这墨阳,最后的一夜。
“无多,你怨我么?”宋子星轻声道:“如果不是遇上我,你依旧是那个无忧无虑,逍遥自在,闯荡江湖的花无多。而不会如今身困墨阳,累得你这般凄楚,累得你性命不保。”
花无多笑的灿烂:“不,我不曾后悔。”她把唇慢慢的贴近了那片她思念已久的温润。她轻轻的拉开了襟前的扣子,腰上的丝带。
“不!”宋子星微微喘着气:“我不想毁了你的,你会后悔的。”
花无多轻轻的摇了摇头,嘴角的微笑如春花般绚烂。
“真的不后悔?”宋子星的眼睛在星光之下的夜晚,闪闪发亮。
花无多嫣然一笑,把那双长满了茧的大手悄悄的拉到了自己的胸前。
宋子星没有再说话,他低下头,吻住了那片朱唇。
星光下,花无多绝美的脸庞上,柔软的娇躯上仿佛渡了一层银光,神圣,壮丽,纯洁……
远处传来的划拳声,笑闹声渐渐变得模糊,眼前的一切仿佛无比绚烂。两个人痴缠在一起,慢慢的融为一片绚烂,在星光灿烂的星空中,绽放出了最美丽的烟花……
在人们看不到的某个地方,一粒泪水,潸然而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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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降,还是不降!”墨阳城楼下,三万军士严阵以待,吼声振耳发聩。
城楼之上,一男一女,一白一红,白的傲然,悲壮,红的绝美,妖娆。他们依偎在一起,迎风而立,发丝飞扬,衣阙飘摇。那二人冷冷一笑,隐隐间,傲视天下。
“誓死保卫墨阳!”身后三千军士齐声喝道。
风,吹起每个士兵凌乱的鬓发,干渴的唇角,焦黄的脸孔,破烂的战衣,斑斑血迹。每个人的眼中,都闪着一种坚毅的光芒,一种神圣的感觉。
“誓死保卫墨阳!”那声音,坚韧,不屈,悲壮,荡荡回旋在天地之间。
金甲将官没有再说话,他转过身,眼睛中闪过一丝复杂。
“攻城!”他举起了手中的令旗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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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里之外
八王府
公子翌跪在书房的门外,腰背直挺。疾风骤雨,打在他的身上,脸上。
“小侯爷还没有走么?”八王爷,端起茶杯,轻轻啜了口。
“已经整整一天了,外边的雨下的这么大!”八王妃道。
八王爷放下手中茶杯,站在窗前,负手而立。
良久,“宋子星功高盖主,迟早有性命不保。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!只是可惜了这墨阳城和那几千士兵。”言罢,久久不语。
书房内一片沉静,只剩下雨滴打在窗门上,芭蕉上的“沙沙”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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嘉兴十三年,墨阳城破,墨阳共八千军民战死城头,无一生还。
大将军宋子星和花无多生不见人,死不见尸,自此销声匿迹。
有人说,宋子星和花无多双双战死沙场,尸体被敌国将军郑重下葬。
有人说,宋子星战死沙场,身负重伤的花无多带着他的尸体远走他乡。
也有人说,宋子星和花无多双双归隐山林,从此,不问世事。
只是这真相如何,再也无人知晓。天地之间,只余下了那一片焦土,寸草不生的墨阳,鉴证曾经的悠悠荡气,曾经的江山美人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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